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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誅滅滿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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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反?

雙眸圓瞠,雲小沫的身子一僵,眸底溢著一絲詫異。

“雲家三代承蒙皇恩,在朝中勢力龐大。可小人卻聽說,朝堂上不僅無一人為雲將軍求情,反而還奏請聖上抄雲家滿門。”說著,小廝嘆了一口氣,感嘆道:“雲家的現狀還真是應了那句一朝得勢萬人捧,一夕落魄眾人唾啊。”

聽著小廝的聲音,雲小沫緊緊握緊雙拳,就連指甲陷進肉裏,也絲毫不覺疼痛。她不過才離開一夜,為何家裏發生了如此大的巨變。

馬車上,翊王摩挲玉佩的手指一頓,緩緩開口:“朝堂上的事情,豈是你一個小廝能夠妄加議論的?”

經他一提醒,小廝立刻緘口不語。

妄加議論朝堂之事可是大罪,他剛才一時說得興奮了,竟忘了這一茬。

一時間,馬車上立刻安靜了下來。雲小沫秀眉微顰,胸口劇烈起伏著,小廝的話語還杳杳在耳。

過了半晌,馬車忽而減緩了速度,來到了城門外。

城門口有士兵把守,雲小沫不得不趁馬車減緩速度之際下了車,混在進城的人群之中緩步前行。

城門今日禁嚴,所有兵力全部集中排查出城的人,進城反而比平常容易了許多。

雲小沫混跡在人群裏,低低埋著頭,被人群擁擠著走進了城門。

腳步不停的來到雲府門外,朱漆大門已經上鎖,上面貼上了兩張朝廷的封條。

驀地,雲小沫一陣恍然,大腦嗡嗡作響。

在門外站了不知多久,耳畔突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:“小姐,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
茫然轉頭,看見身旁說話的人是一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時,雲小沫才微微怔了怔:“薛管家。”

“這裏不安全,請隨我來。”話落,薛管家遽然轉身,快步走在前面帶路。

雲小沫也不猶豫,快步跟在他的身後。

走了許久,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一間三進三出的宅院裏。

這座宅子在京城中雖不能與達官貴人的府邸相比,但在平民百姓之中,也算得上是大宅子了。而這座宅子,是父親當年買下來送給薛管家,作為他幾十年為雲府付出的獎賞。

想起過往,她忽而鼻子一酸,卻忍住沒有落淚。

薛管家走在前面,沒有發現她的反常,輕輕嘆了口氣:“昨日大軍包圍雲府時,我已經回來了,險險逃過一劫。可老爺和夫人今日就要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,立刻咬住下唇緘口不語。

蹙眉看著他的背影,雲小沫知道他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話是什麽,她在來時的路上已經聽說了。

“小姐,現在外面風聲正緊,全京城都在抓捕你,你若不嫌棄,就在這裏先住下吧。”

“薛管家,我想問你借一身衣裳。”

忽地,薛管家腳步一頓,懊惱的拍了拍腦門:“瞧我這豬腦子,居然忘了小姐您現在就這一身衣裳,我這就去讓裁縫幫你做兩身衣裳。”

快步向門外走去,薛管家才走了沒幾步,雲小沫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:“不用麻煩了,您能借我一套您的舊衣裳就好。”

換上薛管家的舊衣衫,又用青色的絲絳將墨發綰成一個簡單的發髻,寬大的藏青色長衫將她的少女特征完全藏匿,看上去儼然一副羸弱書生的模樣。

離開薛管家的宅子,垂首來到柴市口,今日朝廷將會在這裏滅了雲家滿門,此刻已經有好事者等候在那裏。

等了許久,周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。當日頭快升至正空時,遠處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和車輪轆轆的聲音。

隨聲凝望,雲小沫頓時紅了眼眶,只見父母、兄長均被困於囚車內,鬢發淩亂。

強行將心中酸楚忍下,目光緊緊隨著緩慢向這邊移動而來的囚車轉動。

她看見父親雙眸輕闔,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。母親跟在他的身後,靜靜凝視著他。

看了許久,倏爾感覺到一道目光,尋著感覺看去,正好看見哥哥微微蹙著眉,用探究的目光看了她一瞬。

而後,他又緩緩舒展開眉頭,待囚車離她的方位最近時,嘴唇才微微一動,似要跟她說些什麽,但傳入耳畔的只有嘈雜的車輪聲和旁人的議論聲。

“誒,你說這雲家財大勢大的,怎麽就想不開要謀反呢,白白連累了一家人的性命啊!”

“這你就不知道了吧,像他們這種擁有權力的人,當然會向往更高的權利。”轉頭看了看四周,說話的人將聲音壓低了一些:“不過你們有沒有聽說,昨夜禦林軍包圍雲府時,雲家小女兒雲小沫卻不在府中,險險逃過了一劫。”

聽那個人這麽一說,其他人立刻將註意力從刑場轉移:“大半夜的,這雲家千金去了哪裏?”

囚車從身前緩緩駛過,雲小沫至始至終沒有聽見哥哥對她說了什麽。

微斂下眸,往後退了幾步,將自己的存在感壓低。

她雖然已經喬裝打扮過了,可如今雲府的事情已經傳得滿城風雨,她擔心自己稍不註意,身份就會被暴露人前。

慢慢退到人群最後,忽而聽見前面的人繼續說道:“這件事啊,還得從昨日雲家發生的那一件大事說起。”

說話時,那個人故意提高了音量,想要引起了眾人的註意。聽他這麽一說,其他人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:“什麽大事?”

“昨日我從雲府路過,恰好遇上雲將軍回府。本想多看兩眼這位權傾朝野的大將軍,哪曾想雲將軍剛一躍下馬背,便手持利劍沖進了府中。我遙遙眺望了一眼,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?”說著,那個人頓了一頓,瞄了一眼眾人:“雲將軍竟將劍刺入了雲小沫的胸口,還大罵孽女。”

話落,雲小沫身形一顫,伸手捂住胸口,仿似傷口處又開始疼痛了。

其他人的註意力全在那個說話的人身上,完全沒有註意到站在人群最後,那個個子矮小的“白面書生”的異常舉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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